想食羊肉粉

无责任生命

于梦(1)

◇黑白散

——

散白再度咽下杯中勉强盖底的一口酒,极为轻地轻促叹呼了一声。身旁的海王星支起小身板要去趁那叫头醉得神志迷乱之时恶作剧地扯她的麻花辫,还是被尚存清醒的散白以轻柔的动作拦下了。

念宗每隔段时间便会几位大人物聚在一起嘬点小酒,倒也不是常事。生性爱玩的几位年长者还如孩童一般需要人照料,打开心结的长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酒这迷醉了人的东西,使他们激情高涨地玩闹起来了。

对子猫每每对七白的邀请,起初是客套地推脱的,不停摆着手道“不可不可!喝不了几杯的!”到实在经不起热情邀请。反而他却是喝得最酩酊大醉的那位,脸不停切换着角色,口中喃喃含糊不清吐着几个字,大抵是“还能再来一碗”。

散白也不恼,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们闹。他总是稳当地端着酒杯往里头匀些好酒、却不过,也不过半杯。

每一次饮酒之后来得畅快的一次叹呼,都使他感到心中某种不可言喻的物体释然。

呜呼。

——

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今夜月色并不算是好的。只有零碎黯淡的月光透过竹帘撒在脚边,散白只觉得脑袋晕乎,连自己的爪也看不太清晰。没来由地他回想起自己被混沌吞没意识之时,只是隐约觉得自己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全身上下犹如被钢板死死钉住,动弹不得的痛苦。

即使当散白面对星罗班一群稚气未脱的小家伙们时,也并未将那时心中之言直白袒露。他露出文静书生固有的沉稳笑容,眯起狭长的眸子指路。

只是他仍然没有开口,没有去讲他心中仿佛被何物沉沉压着,缓不过气又压抑着的难受。

那是身为魔物的自身散去后余留的后遗症,想必其余京剧猫也是如此。散白如此安慰着自己,随即毫无顾虑地加入与魔物抗战的紧张战斗中去。他丝毫未去想究竟是何原因、他也觉得不该像个女生拘泥于一点不痛不痒的小心结。至少他救下对子猫时觉得自己与往日并无不同之处。

然而不正常的地方,却是何处都有。

无数次于梦中,他总是与一位身着黑衣的猫相遇。那猫却总是记不得相貌如何,一醒来又是恍惚不知所以然,散白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只记得他的眉眼染上一抹紫色,他的声音飘渺又绕耳,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把散白打得稀里糊涂的。散白总是在想:那只猫究竟是何人,或是有人给自己托梦么,那倒也未必。印象中那只无名的猫无非与自己说三两句话,弹上几曲,折些柳叶作笛玩,是犹如就是现实所发生的事情一般,直到从床上支起身子,散白才又意识到那仅是个梦。

散白也曾尝试过与他人分享这段孽缘,可惜念宗的确没人靠得住。对子猫没等散白吐出几字便刷得换了个脸,用八卦的语气噼里啪啦把散白打得怕了,便讪讪地说不了,对子猫,我想起海王星要看你变脸呢;那叫头刚听没几句便打破了散白神秘兮兮的紧张感,拍着桌子大笑道“老身没想到居然你也有了梦中情猫!”接着便是诸如“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寤寐求之……”的句子来,散白黑了脸。

面对长乐体贴的问候,散白全然觉得他心底还是想拿自己的梦当作笑话看,便露出个温文尔雅的招牌笑容,含蓄道,不必。他前脚刚走,后脚海王星就蹦到长乐和七白面前直嚷嚷:“叫头奶奶说散白他是有梦中情猫啦!”

七白抽抽噎噎地哭着:“呜呜!养大的散白泼出去的水啊……”

散白很想反驳,反驳不得,气折了耳朵,闷着气走远了。

——

“哎哟,孩子脾气大了,也有青春期的小烦恼了,老身连些玩笑也开不得了。……”

叫头出现在备寝的散白跟前时,让他着实吃了一惊。未等他反驳,叫头便唤他在椅子上坐下,甚是严肃地开了口:

“此事之中定有蹊跷,老身认为并不是偶然。念宗向来是专研这方面的宗派,若是处理不当,在这方面相对也会弄出更大的麻烦。”

“叫头前辈……说的是。”散白毕恭毕敬地应答。

“今夜老身可以支出你的一小部分意识调动至梦境里,这般你可有了这是梦境的概念。一切该说清楚的,大可立行——”

散白愣了一下,转而醒悟,连忙感谢一番。叫头望着他的时候,却总觉他眼神不自然地飘忽着;她心想,这念宗的高徒不会败在肉体攻击之上,只是一旦有了心魔,不加控制,极其容易一发不可收拾地吞噬自己。这件事谁也无法帮忙,强行运用韵力消化一切是万不可能的,唯一的出路便是自己化解了。

换而言之,此次若是未能消除心魔,不知会闹出多大的毛病。叫头蹙眉心念:莫不是上次的混沌残留在他的体内么?

但转而视之,散白早已进入梦境,均匀地吐着气。

脸上是一片平和,少年该有的恬静。

叫头脸上的表情不知觉间柔和了下来,抚摸着他额头的绒毛。凝视着他轻微抖动的耳朵,叫头不自觉开始想些别的事。

——

这孩子,什么时候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引路人了呢,真够令人骄傲的。

叫头运功将其意识调动起来,塞入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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